天鉤–凱林.阿布都.賈霸:巨人腳步與三段友誼

到1989年,他拿下了六枚總冠軍戒指,六個MVP(兩個FMVP)頭銜,生涯射下38,387分,搶下17,440個籃板,總總數據與身影,幾乎可稱為一座完美的籃球機器。

然而賈霸,除了是重度爵士樂迷與瑜珈愛好者外,可能也是寫過最多書的籃球員。舉凡籃球相關、自傳,甚至童書、社會評論、黑人民權、種族、政治等問題他均著墨甚多。

身為紐約哈林區警察與裁縫師之子,賈霸(彼時其名字還是Lewis Alcindor)小時候並未對自己黑人的種族身份在美國這個國家的情況多加思索,直到大學加入UCLA,關於黑人民權的衝擊才以各種方式向他猛撲而來,包括與伍登教練一起遇到的種族歧視事件(在UCLA,每天聽到一群人叫你黑鬼,那是絕對無法無動於衷的,賈霸曾這樣寫過),包括聲援拳王阿里(Muhammad Ali)反對越戰徵召活動,包括拒絕參加1968年墨西哥奧運,甚至在生涯中-後期加入洛杉磯湖人隊,與魔術強森(Earvin Magic Johnson)一起創造湖人王朝霸業的合作時期(這兩人除了都是不世出的籃球天才外,性格可說是南轅北轍)。與這三位人物的交往友誼,除了直接影響了賈霸的思想,也間接讓我們一窺1960年帶至今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流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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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霸與約翰伍登

一位是七呎二吋,來自紐約哈林區的年輕黑人;另一位則是來自印地安納州的中年白人基督徒,乍看之下這兩個人不會有交集。然而賈霸卻跟約翰伍登教練建立起了一段長達45年(從1965年賈霸進入UCLA開始,到2010年伍登教練過世為止)亦師亦友,亦父亦子的關係。

有賈霸在陣中的UCLA,共贏了88場球(僅輸2場),拿下了全國冠軍三連霸。伍登教練貫徹他的執教風格:把心思放在進步上,唯一的標準就是時續而大幅地進步,這也是球隊每天的目標,賈霸說正是因為這樣的哲學,才能讓他的職業生涯能長達20年之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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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登教練重視球員的課業,在第一次與賈霸會面的時候,伍登教練對他說:我注意到你的學科成績非常好,而UCLA是一座非常好的學校,我期待你在課業上的表現跟球場的表現一樣好。伍登教練甚至與賈霸一同完善他著名的天勾(sky hook),最終成為籃球史上無解的攻擊兵器。

然而更讓賈霸與伍登更為靠近的,卻是兩段小故事。有一次當球隊到餐廳慶祝1966-67無敗績的完美賽季時,有位年老的白人女性走到賈霸旁邊,問他長得有多高?同時還加了一句“我從來沒看過長得那麼高的黑鬼”。當下伍登教練滿臉通紅,但他的個性使他無法出言攻擊一位年老的婦人。伍登隨即跟賈霸道歉,並解釋說並不是所有的白人都是種族主義者。賈霸說這件事,真的困擾了伍登教練很久,甚至衝擊了他的許多基本信仰,因為許多像他一樣的美國白人,他們從來不曉得當一個美國黑人被歧視時,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;另一次在1968年,賈霸拒絕加入當年墨西哥奧運的美國男籃代表隊,引起了軒然大波,有位女性寫信給伍登教練批評他子弟兵的行為。伍登教練回了一封措詞強烈的信為賈霸辯護,他說他親眼見到美國黑人在當時的艱難處境,並且認為賈霸為了自己的信仰與中心思想,而採取的抗議行為對任何一個美國黑人來說都是意義重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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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霸與阿里

有人說,阿里用他身上的兩種東西改變世界,一種是他的拳頭,另一種則是他的嘴巴。阿里有一種獨特的能力,亦即讓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,不管是在擁擠的房間還是忙碌嘈雜的大街上。在當時,身為一位黑人運動員,如果你想要在美國社會維持成功的生涯,你必須要表現出謙恭的姿態,閉上嘴巴不要有太多意見,並偶爾表現出你有多蒙上蒼眷顧,若以爵士樂手來比喻,那就像是小喇叭手路易斯阿姆斯壯(Louis Armstrong)。然而,阿里可不是這樣,他可是,若仍以爵士樂手來比喻,邁爾士戴維斯(Miles Davis)那一路的。

阿里,一個自我推銷的大師,在早期的拳擊生涯中,他宣告了我是最棒的(I am the greatest)!這樣的姿態惹惱了許多人,他們迫不及待想看這個狂妄的傢伙得到教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