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鏡頭下 想傳承的意義 《那年‧南山》與被記錄的運動文化

所謂運動文化,究竟是什麼?



是軟銀鷹在主場的放氣球嗎?是芝加哥小熊的常春藤跟球場外住家屋頂的座位區嗎?是紐約大都會主場的大蘋果嗎?是西維吉尼亞大學在校隊獲勝後的那一曲Take Me Home,Country Road嗎?是波士頓與洛杉磯的世仇嗎?是貝比魯斯、山羊、肯德基爺爺等魔咒嗎?



是,許多台灣人都會說的「HBL是台灣最熱血的籃球聯賽」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嗎?





「我們一直沒有把這樣的東西記錄下來。」記錄影集「那年‧南山」的導演呂權紘說。





固然,台灣時間最長久的職業聯賽中華職棒,至今31年,說短不短,說長也不長,職業籃球曾經舉辦過5季就垮台,後來的超級籃球聯賽雖然就是台灣最高層級,但一直打著「半職業」的名義。然而,最大的問題是,先不看全球普及、但在台灣更式微的足球,不論棒球或籃球,我們連比較深刻的印象,都不見得留得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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籃球光是裕隆和宏國的糾葛,已經只是少數資深球迷的記憶,更不用說泰瑞戰神和幸福豹,若不是顏行書和陳志忠二人還留在圈內,恐怕連隊名都快要被遺忘。回到少說也過了30年的中華職棒,到現在比較為人深知的「事件」,或許悲觀來看,還只有當初和台灣大聯盟的競爭,以及多次黑道入侵的「假球案」。



因此,在去年中職舉辦三十週年展覽時,才終於比較有傳承文化的一點樣子,只不過由於展覽多為平面,頂多就是勾起老球迷的回憶,對於始終不存在於當下時間點的球迷,看起來就像一個「事件」,而非「故事」。



「平面的資料,是喚起老球迷的記憶,留下溫度的影像,才會讓任何人即使不在那個時間點裡,都能回溯到當下。」曾經在中華職棒聯盟從業,呂權紘現在是運動頻道製作人。早有拍攝影片計畫與經歷的他,這次希望在高中籃球,尋找屬於台灣的運動文化。



運動文化的創造並不容易,等到創造並建立後,才有傳承的可能,而其實台灣不是沒有運動文化,只是不論籃球或棒球,似乎都只有比較難堪的事件長存,對於球賽的消息,多半在每天的勝負、隔天的新聞之後,就沒有留下任何溫度,而是日復一日進行著,直到球季結束。直到近年,由於中職各隊的轉播分流,不同的轉播單位才開始派出工作人員剪輯各種短片,讓中職逐漸出現所謂包含「球隊特色」的內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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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也成了呂權紘這次期待替HBL學校拍攝記錄影集的起源,「用影像記錄下來,讓大家更了解什麼是HBL,什麼是某某高中,HBL不是只有球賽,我們也不希望觀眾只能看到HBL的球賽,實際上每一間學校帶給球員什麼環境,讓觀眾可以看見HBL之於台灣有什麼意義,才是值得傳承下去的。」



有了這樣的念頭,呂權紘也得到公司老闆的肯定,開始接觸HBL學校,原本他們找了知名北部高中強權「綠色神盾」松山高中,主因是前幾年的採訪,曾經耳聞松山的知名教練黃萬隆可能會退休,基於希望記錄黃萬隆和松山曾在HBL寫下的一些傳奇史詩,他們希望以松山作為這次運動紀錄片的主軸,但原本要尋求三連霸的松山高中,卻在107學年度八強循環賽只排第五,無緣晉級四強,提前衛冕夢碎,經過一陣子的考慮後,黃萬隆和松山還是婉拒了呂權紘的提議,後來才接洽到南山高中,開啟了《那年‧南山》的拍攝。



先是對象,然後是題材,最後才是拍攝方式,在拍攝上,呂權紘參考了一些相關作品,例如記錄台啤籃球隊的《態度》、記錄體操隊的《翻滾三部曲》、記錄旅美棒球好手王建民的《後勁》等,才得到有關拍攝型態的想法,「這三部片能拍得那麼好,跟拍攝者和選手的信任完全相關,所以在拍攝南山之前,我要怎麼跟南山整個團隊、從教練到球員、全隊上下都有信任,才是我要求的重點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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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,在拍攝方式上,呂權紘也決定使用以往台灣從沒嘗試過的方式,「紀錄片的呈現方式並不容易達成效果,就拿《後勁》來比較,論卡司,高中球員怎樣都比不上王建民和這幾支MLB球隊,高中籃球再怎麼熱也沒有棒球熱,所以我們必須思考怎麼拍攝。最後才決定拍成影集,如果拍成一百多分鐘的紀錄片,台灣人是不喜歡的,那我們就將長片剪成六集,每集二十幾分鐘,或許大家就會接受,也較容易把想說的話宣達出去。」台灣近年追劇風氣盛行,呂權紘認為這就是他希望吸引的觀眾族群,「我不是要吸引球迷,球迷本來就會關心體育了,我想吸引影迷,那種原本就有追劇習慣的人、或是帶著追劇心態看個一集影片的人,我們完全拍攝真實的人事物,只是我們有一些鋪陳,希望讓每一個看我們影片的人,都能期待下一集的播出。」